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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妪虽然不情不愿,还是被令月搀扶着离开了食肆。三人在一处墙角站下。

赵无故四下张望一遍,确认无人注意他们,喘了口气,稍稍镇定一下,问徐妪:“刚才衡三与你说了些什么。”

徐妪歪着头想了想:“还真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

“有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有什么奇怪之处啊。要说奇怪也是你奇怪。”

赵无故无奈地笑笑,不与她斗嘴,问道:“你可注意他们说话是什么口音?可是朔方口音?”

徐妪仔细回忆了一遍,道:“还真不是朔方口音。”

赵无故道:“是长安口音。我刚才故意用朔方口音问他们,他们回话还是说的长安口音。”

徐妪一脸不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朔方人氏就不能做朔方狱吏了?”

“可是,可是哪有长安人氏到朔方当狱吏的?”赵无故提高了嗓音:“而且我说了一些朔方的情形,他们也是胡乱回答的。”

“叫什么叫啊。”徐妪不满的嘀咕道。她思忖一番,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相信赵无故的话了。

“所以我觉得他们就是假的,可能是长安盗贼假冒狱吏,另有所图。”赵无故说这话时无意中瞟了令月一眼。令月猛然一哆嗦,下意识地躲到徐妪身后。

赵无故怕她误会,赶紧拍拍身上斜跨的布囊,道:“我们这一路得到不少馈赠,这满满当当的钱囊,难免招人觊觎。”

“那如何是好?”徐妪这时也害怕了,声音颤抖,两眼直盯着赵无故。

赵无故思索片刻,道:“从这里往南去,应该还有小道可走。我去问一下路,就从小道走,避开他们。等到了人烟稠密处,再雇车直奔长安。日程还来得及。”

徐妪也怕被人劫财,忙不迭应诺。

赵无故探头巡睃一遍,没有察觉异常,便在街上找了个店家问路,果真有一条南行小道,可以绕过沮源关,然后再拐入去长安的大道。

三人悄悄出城,依着店家指的方向,寻到了这条小道。

小道沿着子午岭山脊在茂密的灌丛穿行,一侧是峡谷急流,行走还不算艰难。他们白天赶路,晚上露宿,饥了吃一块炊饼,渴了喝一掬清泉,终于在第二日下了山。

赵无故发现路边有一块石碑,刻着两个秦篆字“浅南”,便回头道:“这里就是秦时浅南驿。我先前问路,说是过了浅南石碑,就有一个小镇。”

徐妪被令月搀扶着,有气无力地说道:“累坏了,去歇歇。”

走了不多远,绕过一处石崖,眼前豁然开朗,鳞次栉比的房屋与麦田相映成趣。

小镇坐落在山清水秀的山坳里,分外安静。三人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往小镇中心走去。落日的余晖将远山染得金灿灿的,微风拂过,送来一阵阵草木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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