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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寿一番述说,众人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这平定县有两家大户,即城西士绅许家和城北豪强娄家,也是买卖上争利,手下人因事相仇,彼此各图报复,结果越闹越僵。当地官府、贤达曾经相继出面调处十数次,未有结果。两家主人虽然也有意约束手下人,但始终没有放下嫌隙,所以还是时常起纠纷。

许家乃士绅,依仗官府势力多些,而娄家为豪强,江湖作派,两相可可相抵,谁也占不了上风,谁也不甘居于下风。

许延寿念及自己年事已高,而儿孙辈多在长安和外地为官,一旦生变,鞭长莫及,所以有心与娄家和解。只是此前当地有名望的人都曾出面调停过,现在反而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他久闻茂陵邑郭氏侠义之名,当家仆来报牛保国与人在东街起冲突,而冲突对方是茂陵邑郭聪时,心念一动,随即驱车前往东街,邀其一叙,希望郭聪出面调解。

许延寿说出了自己的苦衷,郭聪听了倒也有些踌躇,道:“调停纠纷,也是行善,未尝不可。只是此前当地诸公屡次调停,未曾见效。郭某一个外乡人,如果侥幸劝导成功,岂不是驳了当地诸公的脸面。庄主和娄家今后在西河如何与这些人相处”。

许延寿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低头不语,脸上显出愁苦的表情。这时使女端上了酒菜,他便起身招呼众人用餐。

郭聪见许延寿虽是富豪,却也性情敦厚,心生好感,思忖了一会,道:“我想,你们两家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就是手下人挟怨生事而已。明日我们就去娄家调停,如果不成功,那也没办法。如果娄家肯听我的劝说,那么最好了,你们两家就可以和睦相处。”

许延寿听他答应去调解,大喜过望,端起酒卮敬他。郭聪端起酒卮,并未饮下,道“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大侠请讲。”

“如果调停成功了,那我们走后,你们两家还是要请本地诸公再次出头劝解,然后表示愿意听从。这样就顾全了本地诸公体面,皆大欢喜。好不好?”

许延寿闻言稍稍一怔,旋而明白郭聪用意,心下感激,便频频点头,颤声道:“好,好,大侠考虑的周到。老朽敬大侠一杯。”两人一饮而尽。

郭聪又举卮道:“在下今日得罪牛掌门,还望庄主见谅。”许延寿哈哈大笑,道:“应该是牛保国得罪了大侠,我便替他赔个不是。”

徐信好奇地问道:“那牛保国武艺平平,怎么会是武馆的掌门?”

许延寿踌躇片刻,道:“也不怕各位笑话了。娄家是豪强,家族中颇多习武之人,而我们许家乃是官宦人家,何曾好勇斗狠。那牛保国祖上是江湖游侠,与我们许家有些渊源,但到了他这辈也就徒有虚名。去岁他来投靠我,我也病急乱投医,想借助牛家祖上的名望,让娄家有所忌惮,便将他捧成武馆的掌门。他的那些徒儿都是庄园里的不肖子弟。我也知道他们胡闹,但以为这样可以挣些江湖名声,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没多管。”说罢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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