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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松宗一脉,延绵至今,已是有数千年了。门派落于老君山,这山分五峰,道望为首。其余四峰身势略低,位其四方,各峰上皆有一世尊落座,摆道讲学。只有门中聚会集议之时,各峰才聚首道望,于那峰顶长松落针之处。

山势环抱,苍木凛然,便是在这道望峰上。一行人从大殿之中退出,便是来到落针处。

“师姐,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宁音有些无聊,看向前方的女身。女身回首轻瞥,柔声说道:“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最近山上人多,要多留点心。”“是!大师姐。”听言,后方跟行弟子应声,随即就散了去。

“你不是嚷嚷着要走吗?怎么又不走了。”黎婉容看着众人离去,眼光落在了斜靠石栏,略为懒散的宁音身上。“害,师姐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要走的不是这里,而是严肃的气氛,如果随便一点的话,我倒是不怎么挑地儿。”听到宁音这话,黎婉容翻了个白眼,与宁乐换了个眼神,丝毫不想理会了。三人就在石栏前,看着下方广场,看着这次为入门而来的人们。

广场上有着许多身影,有老有少,有高有低,他们簇拥着,并不互通,只是偶尔拱手,挤出个笑脸,用来客套,眼神偶尔瞟向周围,也夹杂着其他情绪,并不单纯。每一人群中,都有孩子。十来岁的样子,他们有的眼中满是喜悦,也有的稍有阑珊,但相同的是,个个都精气磅礴,想来都是资质优越之辈。

“这些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宁乐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黎婉容看着场中,来了兴趣,反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宁乐没有回答,反而是宁音搭上了嘴。懒声说:“这还有什么不理解的,你看那场中,他们衣着秀丽,必是家中富庶之辈,此刻虽是满是笑颜,但那就像是纸上画虎,受不了拨动的。”

黎婉容不可置否,但还是又说道:“家中富庶,那也是命中注定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好像还变成罪过了一样。”

宁音突然来了精神,正了正身子,向着黎婉容靠了靠,说道:“师姐你看,他们虽是家中富庶,但却富不及顶,比他们更好的压根就不用站在这里。”黎婉容点了点头说:“那倒是,然后呢?”宁音将目光转向远方,喃喃道:“那些不及他们的,现在还在山脚呢。能上山来的,便是配得上的人。”

“这世界,卡在中间的人永远最容易无为,因为在上面的人呢,不在乎,下面的人他也无所谓,只有他们,怕被上面打压,怕被下面超越,如果心中永远这样沉重,那如何才能傲游云天呢。”宁乐一语,道破玄机。

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言语了,静静看着广场上的人们,在石栏处。

广场上的人们,还不知道已经在别人的口中被审视了。人群中的父辈们,看着自家的孩儿,颜语中都是得意色彩。他们看向年幼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像是他们自己重活一世一般。回想着自己前半生的遗憾,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完成。而那些人群中仿佛众星捧月一样的孩子,灵动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周遭,一切都是这样的新奇,画笔在他们的眼中绘着这个世界。只是可惜他们其中的有些人,还没有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便要被别人所填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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