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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慢慢升到了最高处,又开始渐渐落下。桓辞亲眼瞧着窗台上铜钱草的影子从这头移到了那头,可书桌前的男子还在奋笔疾书。

初时他还会同她说两句话,可后来便一直埋头苦练,仿佛旁人都不存在一般。

桓辞不仅手腕酸得厉害,腿也早已失去了知觉。

她瞧着砚台里的墨还够用一阵子,于是轻轻放下墨锭,偷偷地活动着手腕。

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伏慎。男子停了笔,抬头看她时的眼神有些不耐烦,可转瞬间又都消失不见了。

桓辞原本只是想活动一下腿脚,忽被他这样看了一眼,心里竟陡然生出了浓浓的委屈。可如今有求于人的是她,寄人篱下的也是她,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何苦想那么多?

劝慰了自己一番后,桓辞又拿起墨锭打算接着研磨,却见男子搁下了笔,有些滑稽地左右抻了抻脖子。

桓辞急忙放下墨锭跑到他身后,轻手轻脚地帮他捏起了肩膀:“我给你按,保管帮你疏通奇经八脉。”

可她手心不知何时沾上了墨汁,一碰到伏慎就将他玉色的衣服染黑了一片。

“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抬起了手,窘迫地看着伏慎。

伏慎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旋即便挑了挑眉。

女子的唇角不知何时也沾上了墨,可惜她却一无所知。

再者,他越看越觉得桓辞嘴边的胡子碍眼,于是伸手想要把它扯掉。

可桓辞正紧张地看着他,一见他抬起胳膊便以为他想动手,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动作倒让伏慎真的生气了。他恼怒地看了桓辞一眼,动作粗暴地扯掉了她的假胡子,而后便朝门外喊道:“来人,摆饭。”

桓辞被揪得生疼,委屈巴巴地捂住了嘴,拿眼觑着走到外间的伏慎。

“跟我去厅房。”伏慎回头看了她一眼,恰好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

桓辞从早起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晌午的时候就已经饿了,可因为伏慎没用午膳她便跟着挨到现在。

秉承着能屈能伸的原则,她忙摆出一脸笑容,朝着男子用力点了点头。

可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在去厅房的路上,丫鬟们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接二连三之后,桓辞实在郁闷,将离她最近的侍女拦了下来:“你们看我做什么?”

那侍女脸涨得通红,偷看了一眼伏慎后忙垂下了头,乖巧地站在原地。

桓辞更觉怪异,偏头看了眼伏慎,边走边嘀咕道:“莫不是觉得我没了胡子后太俊了?”

男子扭头上下扫了她一眼,嘲讽似的白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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