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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大厅之内,潘娘正引着最后几位上座,余下的各层散座皆已坐满了人。

李若邻径直向她原本位置走去,以她和李萧瑟身份自然是和其他几位皇子坐在一层的绝佳位置。

季夜朝着她走的方向看去,略扫视一番看到方羽竟和他们同坐在第一层,与几人离得极近,只不过是灯火略阴暗的一处角落,想必是由那潘娘亲自安排。

季夜从后跟着李若邻走向几人所坐连廊,就在这拐角立柱之处,与李萧瑟四目相对。

却看李萧瑟微眯着双眼紧盯季夜,瞳中似有精光射出,神情疑虑中怒气已显,季夜忙看向别处避开他目光,心道定是李若邻离开这会,而后又与自己一同回来,惹恼了他。

如受刑般再越过方云方仇和他二人身边武人打扮的贴身护卫,坐到方羽身旁。

待四方宾客坐定了,潘娘站于唱台之上朗声说道:“今日满京城的贵客尽皆到场,给足了我明月楼脸面,奴家在此不胜感激。

想必各位已知晓了,今日这会,乃是明月楼新晋花魁叶向晚的买扑会,各位身前桌上都摆有一张标纸,上面已标好了每桌的序字,您心中觉着我们这位花魁值多少银子,便拿纸笔写在这标纸上,写出这银钱最高的,便可在七日后与我们这位叶花魁共度初夜春宵。

稍后给出各位思虑的时间,由我明月楼的姑娘们合舞一曲,还请各位看官赏眼。”

她说这番话时并不如何奋力嘶吼,但在这宽广空阔,甚至有些喧闹的大厅中,不论所处哪一层的宾客听来都是极为清楚。再加她嗓音颇为柔媚好听,在场众人有如靡音贯耳,迷惑人心。

季夜低头看去,只见面前桌上果真摆有一副笔墨,和一张对折起来的金粟纸。

见方羽置若罔闻,纹丝不动,季夜拿起那厚纸问他道:“写出这银钱最高,是为何意?”

方羽看向季夜嘴角微翘:“大抵是你觉得这花魁一晚落红值多少银子,便把它写在上面。”

季夜心道这明月楼既是这满京第一青楼,这其中的花魁也定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比之李若邻也丝毫不输才是。

想到这他侧首看向李若邻,她正前身微倾,目光看向中央唱台。

季夜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那唱台屏风后分列两队陆续走出八位舞女,每人头顶仙人髻,眉心点画红梅,面遮薄纱,长裙曳地,站于唱台摆开阵型,翩翩起舞。

而同时屏风后乐声四起,琴瑟和鸣,配以台上之舞当真天作之合。

待得一曲作罢,那台上八人转换身姿,站成一排,只在中央微微拱起。而众舞女齐齐半蹲,手持羽扇形态各异,风姿绰约,这一瞬就此定格。

就在这时只见一窈窕魅影双手搭着条黑色绸带从天而降,季夜惊异间探出头来向上看去,原来是那顶层楼上有两人攥着绸带慢慢松开使其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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