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昀在想什么,屋内的人都心知肚明,也没有谁可以说什么。
就像榭昀说的,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怕有冤魂来索命,还是当年的那些事、他都是逼不得已才去做的。
可是阿璃前辈早就不在了,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贵妃也死了。
那个当事人,根本不可能会说什么如果要说,他早就会说了,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让榭昀一直这么恨着他。
回到屋中,榭昀没有要重新躺躺的意思,坐在桌边,喃喃道,“小颜,我头好疼啊。”
这轻言细语.....当真是听得我心抽疼,站在他身后,轻轻给他揉了揉。
他明明发生过多事,经历过那么多事,可是从来不会同我说起,不会跟我抱怨什么。
不会在我面前说累,说撑不住,说他有多不容易,说他受过什么苦什么罪。
从前是,如今亦是。
受伤的时候,也永远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小伤而已、不碍事、我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他永远不希望我担心他什么,他给我的,都是他状态最好的一面,让我看到的,都是他为玉冥教、为了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有什么艰辛不易的过程,只有已经完全不需要我担心的结果。
我有时候是真的希望,他可以和我多说几句,说说他曾受过的苦,说说他的不易,在我面前抱怨几句,让我可以顺理成章的好好心疼他。
但是他从来都不说。
他不说,我就更不会提不会问。
“小颜,我们回北凉吧。”
我手顿了顿,覆上他的眉眼处,察觉到他眼睛是闭着的,轻轻抚了抚他的睫毛,笑着应道,“好啊。”
“我把玉冥教交给慕景,我们去月翎岛。”
交给慕景.....教主,您这确定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吗?
这是要让玉冥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了。
我忍着没有再笑出声,干脆利落的应他,还好生哄了句,“好啊,不管你在哪里,我都陪着你。”
他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问道,“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我哪里舍得骗你什么,倒是只有你会骗我的。
他总算是舍得笑了笑,“那你去跟慕景说,看他依不依。”
“.....为什么要我说啊?”
“他听你的。”
多么平淡的一句话,他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可惜这不是事实,慕景要是会听我的,那这世间就是真的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