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糙的、窄窄的木板车！
木板只有半米见方，木头很烂，带着倒刺，底下是四个破轮子，前面还有个粗麻绳。
如果蜷缩着趴在上面，用还健康的那只脚蹬地，的确是可以一步步慢慢在地上滑行的。
只不过，姿态会非常非常难看而屈辱。
萧柠以前在路边，也见过有些乞丐趴在这种简陋木板车上，沿街乞讨。
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看到残疾小女孩和木板车这么震撼。
毕竟，十一二岁的年纪，应该是干干净净坐在初中教室里，好好读书、心无旁骛的年纪啊。
就算家里穷，就算是身体残疾，帝国也有义务教育和最低保障，上学还是可以的啊。
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是她在这个年纪，断了手脚，屈辱地趴在地上沿街乞讨，是什么滋味。
眼眶一红，她用力扶起了小女孩：“走，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小女孩却扒住栏杆，嘴里吚吚呜呜地说着什么，眼神焦虑地看向地上的木板车，不肯走。
萧柠心里更痛了：“你怕这个木板车丢了，以后都没有交通工具了对吗？或者，是什么人给你做了这个木板车，你要是弄丢了，会挨打？”
小女孩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默认了。
萧柠简直心痛地要发狂。
她真的看不得别人受苦，更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女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不要怕。以后我都不让你坐这样的木板车了。我带去你安全的地方，洗澡，换衣服，去医院治伤，帮你去民政部门登记，找个好一点的孤儿院收养你，在那里有吃有穿，还能上学，好不好？等你18岁成人了，就可以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被别人欺辱着过生活了，好不好？”
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了这段时间，萧柠明显的进步就是，遇到事情，思路会比较有逻辑。
不是单纯的一时冲动，要帮助小女孩。
而是在头脑里，已经迅速制定了帮助的方案，证明这件事是可行的，有后续的，而不是强行揽责任上身。
萧柠描绘的美好蓝图，让小女孩眼眸中点亮了一瞬。
然而，也只是一瞬。
很快地，她眸光再次黯淡下来，牙齿咬住唇，咬得血色全无：“妹妹……还有妹妹……”
“你说什么？”
“妹妹……妹妹被他们绑在……”女孩可能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喉咙也像是被捅伤过，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说不完整。
但萧柠还是艰难地弄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还有个妹妹，在他们手里？他们是谁？把你妹妹绑在哪里？也是和你一样放在什么天桥上乞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