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父母知道，更没有办法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顾绵绵不知该怎么劝她，也不知怎么说才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如今面对韩芷砚的乞求，顾绵绵唯一能做的就是点了点头。
她道：“那你今天先别吃东西了，去洗个澡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想办法在这两天带你出去。”
“嗯，谢谢姐姐。”
韩芷砚的嘴角微弯，客气的样子让顾绵绵再也不能和那个在桥上摘下鸭舌帽任由酒红色长发随风飘舞的女孩重合在一起。
顾绵绵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这桩状态。
就像是坐在了过山车上。
当初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顾绵绵的脑袋一片空白。
后来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她颇有一些哭笑不得。
再后来她担心韩芷砚出了事情，到处寻找韩芷砚的消息。
最后她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却看见了一个一心想要打掉孩子的人。
周而复始，她的心有点麻木。
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顾绵绵打开门向着楼下走去的时候，表情甚是无神。
她的肉体在移动着，灵魂却在天上飘着。
原来，老天爷不光喜欢和她开玩笑，还喜欢和这世上的每个人开玩笑。
戏剧性的场景一幕接着一幕，让人哭笑不得，怅然若失。
其实顾绵绵很想将孩子的父亲抓出来，把他暴打一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韩芷砚不说，顾绵绵也不想再深问下去。
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的韩芷砚已经足够坚强，但顾绵绵每多问一次，韩芷砚的心便会再伤一回。
她不知道韩芷砚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下了多少的决心。
但她希望，当一切过去，韩芷砚心头的伤疤能够降到最低。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向着楼下走去。
走廊里开了灯，到处都是亮着的，顾绵绵却觉得哪里都是黑着的。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本想着自己早已知道了终点是什么样子，只要一直走下去，便一定能够看到重点的方向。
可直到走了一段距离，她才发现这片黑漆漆的路上隐藏了许多她没有想到的东西。
她一直往前走的时候，这些东西总会在不经意之间跳出来狠狠地咬她一口。
每一口造成的伤口不一样，但都很深都很疼，都让她不想要再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