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抿了抿唇瓣，新云电影节不是一个适合耍酒疯的地方。
孙良浩刚对苏文航进行了一番侮辱。
他现在肯定特别想要看苏文航的笑话。
越是这种时候，苏文航越不能出丑。
顾绵绵尽量平复着他的心绪。
他们的位置偏僻，摄像机暂时不会扫过来。
她在拍摄的死角轻轻地拍了拍苏文航的后背以示安慰，声音也压得很低，道：“我知道，你没有抄袭。”
因为靠的比刚才近了些，顾绵绵能够听见苏文航轻声地抽噎。
她一直记得她在F国被舆论攻击的时候苏文航安慰她的样子。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顾绵绵认准了苏文航不是那个抄袭的人。
她已经苏文航足够强大，但今日她才明白，苏文航所有的软弱都藏在每日的暴脾气后面。
他想要做好电影，所以为了宣传电影，他放弃自己曾经的潇洒不羁爱自由，刮掉胡子，穿好西装，忍了很久不喝酒，像是一个要见心仪对象的小伙子，只想要用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参加电影节。
可惜……结果呢……
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苏文航坚持了很久的东西在这一刻被重重地锤在地上。
他忍着，从他第一次被爆出抄袭，被众人唾骂的时候就在忍着。
苏文航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但声音总算压了下来。
音乐再一次响起，这次不是爆炸的隐约，而是舒缓的小情歌。
这样的声音可以让顾绵绵听清楚苏文航的声音，也能让除了顾绵绵以外的人没有机会听到苏文航的声音。
顾绵绵用目光示意桌上另外的几个人不要说话。
他们很快明白了顾绵绵的意思，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看手机，不给《下雨天》造成一丁点其他的困扰。
苏文航垂着头，手指摩挲酒杯，开口道：“我和孙良浩原来都是导演齐鹤鸣的助理，那时候我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带着一腔热血，想着和齐导好好学习，拍自己想拍的东西。谁知道我在齐导的手下干了两年，齐导心脏病突发，死了。”
顾绵绵的眉头皱着，手还安慰地放在苏文航的后背上，“这件事有所耳闻。”
齐鹤鸣是拍摄文艺和商业结合的电影最成功的导演之一。
传闻他做事认真至极，在拍摄电影之前会先自己闭关一个月，将拍摄的每个细节都推敲好再开机。
开机之后，拍摄的速度是正常电影的两倍。
只可惜，才子薄命，他在五十三岁的时候心脏病突发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