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谜接过纸百合，笑着用中文道谢。
小家伙被母亲拉开，念念不舍地抬起小手向他挥了挥。
“再见！”
这两个字，她说的是中文。
这方谜教给她的简单中文，小家伙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这些简单的日常用语。
听到那句熟悉的再见，方谜的眼前不由地闪过一张精致面容。
最后一次打电话给裴云轻的时候，她说的也是再见。
再见！
中文里道别时，似乎总是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这样离别也就显得不那么忧伤。
只是……
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越野车驶过土路，扬起一片烟尘。
远处，小女孩已经看不清了，医疗队的帐篷笼罩在一片晚霞之中。
方谜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中的纸百合。
然后，他看到了血。
他的手指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沾到的血水。
因为时间已久，鲜血已经干涸，变得暗红色，深深地浸入他的皮肤纹路。
一眼看去，仿佛已经浸入他的皮肤，变成他手指和皮肤的一部分。
将纸百合塞进衬衣口袋，男人银眸微起，眼睛里已经染上肃杀之色。
西边天空，残阳如血。
……
……
期末，又是考试季，所有的学生都开始忙碌起来。
裴云轻也不例外，事实上，她比其他学生都要忙。
大部分学生只要参加本学期的科目考试便好，她却不同，为了能够提前毕业，修满学分，她必须要完成三倍于其他人的考试。
整整几天，她都是在忙着赶场。
考完这场，立刻去赶下一场，有的时候不得不提前交券，以免错过另外一场考试。
所有人都认识她，高年级的学姐学长和监考老师们，也都是给予她最大的照顾。
疯狂的一周之后，周五下午三点，她终于将最后一门外科学考试完成。
答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的时候，她的手指头都是僵的。
看着她站起身，交试卷放到讲台上，阶梯教室内，不知是谁带头，立刻就响起掌声来。
裴云轻惊讶地转过脸，环视众人。
“谢谢，谢谢！”
监考的老师看一眼她的试卷，也是一脸笑容。
“裴云轻同学，祝你能顺利地通过考试，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学院第一个，只用一年半时间就修完三年课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