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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风赶到时,慕烨霖是一身便装,随意的坐在一张长条的榻上,冷眼看着一出好戏:他面前被绑着的是衣衫破烂的瘦骨嶙峋的男子,脸上脏的看不清原来的面色,只被人用麻绳绑在一个十字的架子上,他面前是一堆火炬。

也因而,那人口中的白布显得格外明显。那麻绳绑的很紧,全身上下,那男子只有头才可以动,鼻腔中呜呜咽咽的想要说什么,却并不得到解脱。虽是未动用什么酷刑,那人却只是仅仅在此处挂着,便引得旁人不明情理的心软上三分。

心底叹了一口, 李彦风再不将眼睛放在那人的身上,只向前紧走了几步,来到了慕烨霖近前,施礼叩拜。

“末将李彦风,参见太子殿下。”

慕烨霖仿佛是这才回过神来,将眼珠转了转,一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褪去了慵懒之态,道:“李将军来了 快平身吧。”

“赐座。”慕烨霖对身旁人道。

李彦风却丝毫未动,只站起了身子 目光灼灼的看着慕烨霖道:“殿下此举可是略有不妥。”

“哦?”意味不明的拖长了声音,慕烨霖将凤眸转向他,道:“本宫此举,有何不妥?”

“这人衣衫破烂,瘦骨嶙峋,一看便知是难民营里流落出来的,如今,难民营里正军心不稳,太子殿下此举,可是要促成众人离心,望殿下三思。”李彦风还维持着方才那个姿势,低声道。

慕烨霖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不耐的表情,静静的听完这番话,只面无表情的将脸转向身旁的另一个侍卫 继续道:“你且说,他是犯了什么事?”

“自是扰乱人心!”那人冷笑道,缓缓走到李彦风近前,一字一句道,“这难民营里,本就人心不稳,他如此妖言惑众。”

见李彦风抬起头来望着他,那人却并不回避,只道:“将军口中的这个难民可是好本事,竟然引得众人造反,那难民营里的众人本就心生怨恨,而今更是借着这个机会挑起了乱事。”

“想来李将军也看到了,你一路走过来,那帮难民莫说是敬畏了,怕是一个个恨不得扑身上来 将将军生吞活剥了。”

怨不得呢。李彦风猛然间想起了一路上来那不论男女老幼怨毒的眼神,只觉得身后不寒而栗。坐在一旁的慕烨霖似乎是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挥挥手,将还要继续往下说下去的人赶了下去。

那人蓦然退下。

“现下晓得了吧,李将军。”慕烨霖看向他的眼睛中别有深意。李彦风蹲了顿,又望了一眼还在柱子上绑着的人。

“扰乱军心,按照魏玄国治理军队的文法,该是当诛杀的。”慕烨霖道,“更何况,只因他一个,昨夜已经死了十个,这样的人再是留着,只怕日后会有大患!”

李彦风点头,只这次并未反驳慕烨霖道:“合该如此,想来,是这人自作自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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