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的风锥刺我身
他站在背后挡走了严寒
林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在人群中寻找华鸿轩的身影;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时始,就习惯了有他在身后的感觉。
那个2月天的上海,风异常寒凉。那天,寒风凛冽夹杂着细雨,林渔穿着单薄的小短打跟小单鞋。小黑单鞋在细雨侵蚀的水泥地面早已湿透。弱小的身躯在风中哆嗦,一遍又一遍的卡声中“再来一条”。
所有女孩中兴许只有林渔最傻,穿那么少也不知道找服装老师多要点儿穿着。
林渔从来都不是一个挑剔的人,更不喜欢给别人带去麻烦,总是给什么穿什么,不会像其他女孩那样注重美感与冷暖,要求穿这个穿那个。
那场戏是屋子里打死了人,一群群众演员在围观。林渔也搞不明白在那个世道,打死了人为何还会有人围观。只是导演让在那里围观,她就站在那里,很实在的站在那里围观,也不顾风寒地冻。
在围观中,突然有一个温热的身躯贴近了林渔的后背,是那么温暖、那么舒服,就像是有堵墙在身后挡去了严寒。而传递过来的暖意能让林渔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的高度。
导演喊卡后,所有人依然站立,等待“再来一条”或者其他景别的拍摄。林渔很好奇身后是谁传递来的温度,她顺势抬头,像仰望星空一样仰望着他的脸。他也正在低着头看着林渔。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渔笑了。是那种轻轻的、柔柔的、幸福的微笑。
那双眼睛,那张脸,是她每天都在期待靠近的。
因为喜欢,所以卸下防备;因为喜欢,所以期待他的靠近。
这场戏结束,因为小雨连绵,改拍室内戏。跟组演员们都不敢回据点,窝在一个小屋子里等待现场的不时之需。
小屋子里堆满了书,真的假的都是用来做道具用的。有数学书、几何书换个封面皮就变成了名著的;有纸盒涂上颜色变成古书的;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方法弄出来的假书。
屋子里除了书,没有多余的椅子,只有一个破旧的、灰尘厚厚的单人小沙发,布料做的。还有一张放书籍的桌子,一米五那么宽,就是交叉支架,支起一块大木板那样的,很不结实。
跟组演员们,走进屋子后,几个人躲进角落的书籍里,以书当床睡起大觉来。三个女孩和几个男孩围着桌子闲聊起来。应该只有林渔是最冷的。她湿透的小黑单鞋,根本不存在任何保暖效果。
破旧的小单人沙发因为厚厚的灰尘没有一人靠近,林渔小心翼翼的清掉灰尘,蹲在沙发上给小脚丫子取暖,稍稍缓和后的脚丫子因仍然裸露在外而感冰凉,于是她俏皮的把书本翻开以书为被盖在脚背上。
冻到极致后的小脚感受从书本中传递来的温度异常奇妙,就像多年后她被伤到极致,只有靠哲学书籍中的温度才能感受到些许的暖意一样。